第10章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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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玩意?!”莫户袧惊得脸上的伤口都绽开了。

  “谁的脑袋被割了?那可是檀石槐大汗亲自任命的大人!谁敢割他的脑袋?!”

  “我亲自动手割的啊?”大汉的眼神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不是兄长你说的吗?这些人给你气受,所以一个不留!既然一个不留,我自然就全都替你宰了!”

  “我……你……”莫户袧张口结舌,半响方才说了一句话。

  “把你脚上那安利号的硬马皮鞋子给我脱掉,递给我。”壮汉依言而行,哆哆嗦嗦的递了过去。

  “你个贼胆包天的蠢驴!”马皮鞋子在手,莫户袧忽然变色,然后直接狠狠的把鞋子抽到了对方脑门上。

  “从今日起,你就叫莫户驴好了!”

  遭受家暴的,不止是莫户驴这个当弟弟的,远在卢龙塞里,公孙珣那个当儿子的也不过是多熬了一个晚上外加一个上午而已。

  “公孙珣,你哪来的胆子?!”

  话说,卢龙塞里,带着酒肉财帛前来慰劳军队的公孙大娘这边和公孙昭匆匆打了个照面,就直接领着一群侍女冲入了公孙珣的房间。

  而且一进来就鸡飞狗跳,气势汹汹,惊得公孙珣差点要直接跳窗户。

  而另一旁,见多识广的公孙越直接把头一埋,呼啦一下就窜出门去了。

  原本留在这里喝热汤的程普、韩当二人见不是事,也不敢再留,而是跟着公孙越就狼狈逃窜了出去。

  一时间,屋子里就剩下母子二人和一群面无表情的侍女了。

  “说,谁给你的胆子领着三十个人就劫营的。”

  一副标准汉代贵妇打扮却又戴着一副奇怪黑框眼镜的公孙大娘根本没理会那几个逃走人,而是直接在窗前揪住了自己的独子。

  “来的路上老娘就听说了,三十人死了十七个,不差你这第十八个你知不知道?说,平日里我怎么教你的?!”

  “母亲大人在上,我知道错了!”

  “公孙昭那个软蛋领兵你还敢出头?你以为你是甘宁啊,人家甘宁那种武勇都还百骑劫营呢,你三十?!你说你,你要前天夜里直接死了,我这十八年的苦岂不是白熬了?”

  说着说着,这位纵横商场十余载,向来与辽西各路豪杰谈笑风生的公孙大娘竟然掉起了眼泪。

  公孙珣赶紧跪倒在地:“母亲大人,前天晚上其实没那么凶险……不瞒您说,还真是那个甘宁给了我劫营的勇气!”

  “你还敢贫嘴?!”公孙大娘立即收起眼泪变了脸色。

  “真不是贫嘴。”公孙珣委屈的不得了。“母亲,刚才跟阿越出去的那两个,一个叫韩当,一个叫程普……韩当提议劫的营,程普领步兵接应的。

  按照当年你那个说法,这俩人不是比那甘宁还排名靠前的吗?跟着他俩,我怕什么啊?”

  公孙大娘为之一愣:“韩当和程普?”

  公孙珣看到有戏,赶紧忽悠了起来:“再说了,所谓三十骑劫营不过是宣传,用娘你的话说,就是为了打广告而已。

  其实,领头的三十多个人不过是做箭头的,卢龙塞里足足一曲两百精锐骑兵就跟在后面,然后程普又领着小一千步兵紧随其后。

  敌营那边呢,还不到两千杂胡,还大部分都是那种没什么衣甲的……

  母亲还记得柳城那边那个当二道贩子的莫户袧吗?

  就是你说挺有商业头脑的那个,敌营里全都是那种货色,我前天夜里撞见他还专门他放他一条生路呢!”

  公孙大娘若有所思:“这……一千步兵,两百多骑兵,都是卢龙塞里的精锐,去夜袭打两千不到莫户部落那种杂胡,倒也说的过去。

  可是前锋也太危险了吧?三十个死了十七个总是真的吧?这里面还有咱们家的宾客,你还让我替你抚恤,总不是假的吧?”

  “不是说了吗?”公孙珣无可奈何。

  “我一直跟那个韩当韩义公的,他箭术厉害的很,从头到尾我就没遇到过危险,其他人遇难估计也是夜里落了马,被踩死烧死的……这就跟前几年的瘟疫一样,纯属概率事件,躲不掉的。”

  “是吗?”

  “是!而且再说了,我都十八了,边郡中人,躲不掉这种事情的。前年夏天,阳乐城被鲜卑人围住,我才十六,当时不照样以郡吏的身份上城墙,然后还在城头砍过人吗?

  你当日还说砍得好,是得锻炼一下,今天怎么又受不了了?”

  公孙大娘听到这话,却是幽幽的叹了口气:“是,往后这种事情躲不掉的!有点名气和本事,说不定还更对头一点。

  只是,瓦罐不离井口破,你得答应你娘,不能仗着自己有点本事就乱来,你又不是赵子龙!

  也不知道这个赵子龙到底在常山哪儿,估计还没长大,不然给你拉拢过来做保镖多好?

  为娘穿的是早了点,这三国豪杰都还没冒头,不然就给你凑个豪华保镖阵容了……”

  “是是是!”公孙珣忙不迭的点头,终于松了一口气。

  “也罢!我一个妇人,不好呆在这要塞里太久,你赶紧让程普韩当一起进来见见面,也算是‘升堂拜母’,帮你拓展一下人脉了。”

  话到这里,公孙大娘又忍不住皱了下眉头。

  “不过程普跟韩当不是东吴的开局阵容吗,怎么会都在这卢龙塞里?莫非我人进了更年期,脑子也糊涂了?”

  那韩当还在咱家商队里贩过马呢!

  公孙珣心里暗暗嘀咕了一句,赶紧逃出生天去了。

  短短三日内,卢龙塞里已经是风起云涌。

  公孙大娘以长辈的身份帮自己儿子拉拢了一下程普韩当后,留下一点身外之物,就带着那些没了去处的难民们回令支的工坊里安顿了。

  但是辽西郡侯郡守、右北平郡王郡守,以及昔日的鲜卑中部大夫柯最阙大人,这三位真正的大人物却再度汇集在了这卢龙塞里。

  当然,值得一提的是,坐着柳城安利号车子过来的柯最阙大人只来了一个脑袋,而且嘴还被撕开了,所以没法子陪两位郡守一起喝酒助兴。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好在两位两千石大员兴致很高,也都很有风度,都不是很在意这一点的。

  话说,这几日,整个要塞上下其实是在一种紧张、欣喜而又焦急的状态中度过的,而这种情绪随着两位郡守的到来也跟着达到了一个顶点。

  欣喜和焦急自然不用多说,立下了大功,大家都在等着分润功劳和赏赐呢。

  至于说紧张,自然是在担心鲜卑人的报复。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此时此刻,鲜卑人那边可是有着一位不世出豪杰的。

  那位檀石槐大汗早在桓帝年间就统一了鲜卑,造就了一个东西一万五千里,南北五千里的超级游牧加渔猎的政权。

  而且,这位檀石槐大汗向来是个软硬不吃的脾气。

  当年桓帝对他忧心忡忡,有心想封他为王被他拒绝,想跟他和亲也被他拒绝,反正就是一直黑着脸跟大汉朝怼下去。

  而且,鲜卑人在他治理下也是一直保持着对大汉朝军事压制的。

  虽然这个局面背后大汉朝自己内忧严重的原因多一些,但是面对着这么一位人物,大家的担心当然也是可以理解的。

  斥候最近传来了情报,鲜卑人虽然确实集结了大部队,但并没有朝着这边过来,反而是一路往西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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